【润玉X锦觅】一梦江湖(四 下篇)
还是那句老话,当平行世界得凡间故事看。锦觅选的是葡萄性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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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就是锦觅?”夕梦皱着眉问道,声音有些冷。
“你认识我?”锦觅一脸的疑惑。
“眼下这璇玑阁,人人都在说,青玉居来了个叫锦觅的婢女。”夕梦淡淡地回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“原来就是你。”
“他们都说我什么?”锦觅很是好奇地追问道。
“你想旁人说你什么?”润玉在一旁开了口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锦觅偏着头,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,笑道,“许是想他们会夸我吧。”
“比如?”
“比如说我长得好看啊。”
“…….”
锦觅回答得一本正经,润玉却觉得头有点疼。
倒是离墨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夕梦没笑,可眼里的敌意褪去了几分。
“离墨,你笑什么嘛。”锦觅感觉自己被嘲笑了,又羞又恼,照着离墨的脚就往下踩,却偏偏踩了个空。
离墨心想,我堂堂朱雀堂堂主,还能躲不过你一个小女子的袭击?
锦觅气不打一处来,还想再踩,却听见润玉说,“锦觅,莫要太放肆了。”
声音很冷,锦觅抬眼去看,发现他的眼神更冷。
锦觅委屈地想哭,又不敢哭,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,小脸都要皱成了一团,心里只有一个声音,在无限回荡,阁主居然凶她了。
离墨看着润玉,第一次觉得,这个年轻的阁主竟然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。
夕梦站在润玉身旁,脸色有些难看。
“好了,你们都随我去青玉居吧。”润玉打破了沉默的气氛,“这儿的雪,也该扫了。”
说完,润玉顾自向前走去,夕梦和离墨跟在他身后。
走了几步,润玉停了下来,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地一脸委屈的锦觅,轻轻地说道,“锦觅,你过来。”
听到这句话,锦觅才回过神来,也顾不得方才的委屈了,赶忙跑了过来,一见润玉皱眉,才想起了要慢慢走。
四个人,两两结伴,行走在路上。
锦觅与润玉,夕梦与离墨。
“锦觅,你刚才可在生气?”润玉看着前方,漫不经心地开口。
“我不敢生阁主的气。”锦觅麻利地回话。
润玉自然是捕捉到了弦外之音,便继续说道,“不敢却不是没有,对吗?”
锦觅一时语塞。
阁主为什么总能看穿她的心思?
“离墨是我璇玑阁朱雀堂的堂主,你不该对着他使小性子。”
“嗯,”锦觅点了点头,小声地回道,“阁主,我知错了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
润玉没有看锦觅,他还在想,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没来由地生气,那番解释骗得了锦觅,却骗不了自己,可真正的原因,他也说不清楚。
这么多年来,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自己想不明白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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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风了,树上的积雪,簌簌地往下落。
润玉下意识地伸手,将锦觅斗篷的帽子扣了下来,这落雪生生被挡在了外面。
而他自己的身上与头发上,却染了白,可他毫不在意。
锦觅在帽子下偷偷去看润玉,见他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,想来已经不生气了吧。
他若不生气了,她也就放心了。
离墨和夕梦在后面,看得是一清二楚。
夕梦只觉眼眶酸涩,偏过头,不愿再看。
“阁主怕是真的动心了吧。”离墨幽幽地开了口,“我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在意过。”
“夕梦,你也是时候放下了。”离墨见身边女子不开口,便继续说道,“万事都可以勉强,只有感情不行。”
“其实,我一早看出他在意她。”夕梦苦笑了起来,却答非所问,“就在刚才,你与锦觅一同出现时,阁主先喊了她的名字,我便察觉到了。”
“你会恨锦觅吗?”
“也许会吧。”夕梦看着锦觅的背影,笑了一下,“毕竟,我是如此的不甘心。”
离墨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夕梦却突然转过头问他,“离墨,你为什么不问我会不会因为恨她,而伤害她?”
“我认识的夕梦,从来不是那样的女子。”离墨的眼神温柔了下来,“她很善良,只是对某个人太过执着了。”
“善良?”夕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,掌心很白净,可她偏偏看到了无边无际地血色,“或许,当年那个活在父母庇佑下的无忧少女,是善良的。可当我因父母枉死,踏入璇玑阁的那刻起,当我的清月剑贯穿那个狗官心脏的那刻起,就注定要一生与血雨腥风相伴了。”
“这么多年来,你可曾后悔过?”
“从未。”夕梦摇了摇头,一脸的坚定,“这条路,是我自己选的。”
“可这也是因为一场意外。”
“人活在世上,遇见最多的,不就是意外吗?”
“可是,有时候,我反倒希望你不要看得那么透,这样或许你就可以活得轻松一点了。” 离墨笑了起来,“但有时候我又希望你能看得再明白点,这样,你就不会一直这么执着于那个人了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?”
“你何尝不是太执着于我。”
“我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“我对他亦然。”
“那现在呢?”
“我还是想再等等他。”
“你啊….”离墨的眼里多了无奈与怜惜,“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。”
“你呢,还要等我吗?”
“你说呢?”
“我希望你不要再等我了。”
“那还真是只能教你失望了。”
“你还打算等我多久?”
“不会很久的。”离墨笑了,“也就一生吧,我只等你这一生。”
夕梦望着离墨,望了很久很久,最终慢慢地笑了。
她说,“或许,有一天,我会放下吧。”
离墨还没反应过来,就听夕梦又说道,“有一件事,你说得是对的,我是妒忌锦觅,或许还会恨她,可我不会伤害她,因为阁主会伤心,而我从不愿见他难过。”
听见夕梦这么说,离墨就笑了起来,他所爱的姑娘,当真值得他等上一生一世。
况且,他该是能等到那一天的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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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青玉居,
锦觅径直走向了扫帚,她打算要扫雪。
“锦觅,你一个人,扫这么大的院子,得扫到什么时候啊。”离墨在后面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锦觅一边扫一边回道。
她的手露在寒风里,很快就红了起来,她觉得没什么,在春风院打杂的时候,三九寒天,她也照样要把手伸进冰冷刺骨的水里,刷洗碗碟。
她都已经习惯了。
可有个人看不下去了。
“锦觅,你过来,随我进屋。”
润玉站在门口朝锦觅招了招手,锦觅只好乖乖放下扫帚,随他进屋。
屋内的炭火早已烧的通红,一进屋立马感觉到了暖意。
润玉与离墨对坐着,中间放着棋盘,夕梦在一旁为他们煮茶。
锦觅还在想自己该干些什么,就听见润玉的声音响起。
“一会的午膳,自会有人送来,你就不必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还有,今日这桌椅也不必擦了。”
“好。”锦觅点着头,却忍不住问道,“阁主,那我今日要做些什么?”
“你就坐在我身边,学学怎么下棋。”润玉抬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。
锦觅心想,我肯定学不会啊。
但她没好意思说,抱着一个小板凳,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润玉身旁。
这黑子白子错落在这方格棋盘之上,润玉告诉她,棋盘与人生一样,一子错,满盘皆落索。
锦觅听不懂,但她有个信念,那就是,阁主说的,那一定都是对的。
所以她点了点头。
棋逢对手,自然要下很久。
可锦觅看不懂,所以觉得无聊。
不过,说起来她也没专心看下棋,而是光顾着看润玉修长好看的手了。
又或者说,要不是因为这双手的吸引,她或许早就已经哈气连天了。
润玉的余光看出了她的困意,便假装不经意地说,“锦觅,你去陪夕梦说会话。”
锦觅一听,浑身都轻松了下来,忙不迭地就去找夕梦。
可夕梦这样性子冷的人,哪有什么话能与她说,就光听她在那滔滔不绝了。
但说来也奇怪,锦觅说得神采飞扬,夕梦听得久了,也会偶尔问上两句,两人渐渐也算是有话可说了。
夕梦看着锦觅笑起来的样子,好像有些明白,为什么润玉偏偏会对她动了心。
在黑暗中挣扎沉沦的人,遇见了光,总忍不住要伸手去触碰吧。
到后来,夕梦和离墨对锦觅一同上桌用膳的事,也只是微微惊讶了下而已。
这姑娘,真是个打破一切不可能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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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别时,
夜色已深。
夕梦望着润玉,欲言又止,想说的话太多,反而不知从何说起。
最后,她只是说了一句,“阁主,改日再见了,你多珍重。”
润玉点了点头,轻声回道,“你也一样。”
离墨与锦觅道别,在她耳边留下了一句,“锦觅,我想我有些羡慕你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朱雀堂堂主羡慕一个奴婢,这话从何说起啊。
因为你爱的人,他也正好爱上了你。
虽然他可能还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意,可想来,你也不用等太久了。
可离墨没有说出所想,只是笑了笑,走到了夕梦身边,温柔地说,“夕梦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夕梦点了点头,两人并肩离去。
锦觅望着离墨,还在想刚才那句话。
他到底羡慕自己什么呢?
离墨没有告诉她,她就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。
“怎么,你舍不得离墨走?”润玉在一旁说道,语气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悦。
“不是。”锦觅摇了摇头,“我只是在想他刚才说的话。”
“他说了什么?”
“算了,不想了。”锦觅挥了挥袖子,笑了起来,“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
“阁主…..你堆过雪人吗?”锦觅没来由地发问。
“嗯?”润玉一时没反应过来,尔后摇了摇头,“没有。”
“那我能在院子里堆一个吗?”锦觅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可以。”
“好啊,好啊。”
锦觅拍着手,卷起袖子就开始堆雪人,润玉本是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的,却见她的手又变得通红,忍不住上前把她拉到一旁,蹲下身,帮她做了一个半个人高的雪人,锦觅从一旁捡来树枝和小石子,给雪人装上了五官和双手,心满意足地欣赏起来。
可才看了一会,她用匆匆忙忙跑到一旁取雪,润玉问她还要做什么,她也不说,直到堆出了一个比方才那个小了好几倍的雪人在一旁,才笑眯眯地说道,“一个雪人太孤独了呢。”
润玉听着孤独两个字,眼神没来由地暗了下来。
这么多年下来,他早就学会如何与孤独自处了。
锦觅弯下腰,拍了拍自己堆的雪人,又指了指润玉堆的那个,笑着轻轻地说道,“你陪着它,我陪着阁主,好不好。”
润玉在宽大袖口中的手,不由紧了紧,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,一阵生疼。
这疼痛让他清醒过来。
“锦觅,不要说傻话。”
“不是呢,我说得都是真话。”
“你能陪我多久呢?一个月,一年,还是……..”
“一生也可以啊。”锦觅看着润玉,笑了起来,“只要阁主不赶我走的话。”
润玉的心,蓦然变得柔软了下来,他竟然觉得眼眶有点酸涩。
“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啊。”
锦觅差点脱口而出,我可以嫁给你啊,但她没说,这话实在太出格了。
她的沉默,让润玉的心,慢慢冷了下来,他将半张脸隐藏在了阴影里,不愿别人看到他的表情。
这世上,哪有这么多的一生相伴,人生来就是孤独的,不是吗。
“那我就不嫁人了。”
锦觅最终像是做了个决定,一脸坚定地说道。
润玉见她这样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一时忍不住,轻轻地笑出了声。
自从遇到了锦觅,他似乎会笑了,甚至慢慢爱笑了。
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笑的人。
32
第二天,雪人在阳光下慢慢消融,变成了雪堆,最终化成了水,消失于这天地间。
好似从未存在过一样。
等润玉再回来的时候,锦觅正蹲在地上,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转过头来看他,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
雪会融化,这是世间常理。
只是不知为何,心里还是会因此难过。
润玉走了过去,弯下腰,曲着食指,轻轻地替她抹去泪痕说道,锦觅,不必难过了,有些东西注定是要消失的。
可嘴上这么说,他自己的心里却竟然也有一些遗憾,
有句话,他始终没说。
或许,所有的相伴都是有时间的。
离别,只是或早或晚而已。
习惯了也就好了。
锦觅却扑到他的怀里,轻轻地说,阁主,可
我会陪你很久的。
润玉愣了愣,难道他心里的话,被她听见了吗?
于是他忍不住问锦觅,为什么这样说。
锦觅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钻进润玉怀里了,不好意思地傻笑着,退了出来。
她说,我只是心里突然这么想,便说出来了。
润玉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善良的姑娘啊,有没有人告诉过你,不要轻易许下相伴的诺言。
因为,孤单的人,他会当真的。
作者碎念:
我可能明天再开一个一发完结的短篇,还是写九重天的故事,独立的故事,不是啥HE。
至于一梦江湖,还是想HE啊。阁主的人生,悲苦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,血雨腥风一路走来,总是负重前行。不过至少媳妇对自己一见钟情,一心一意,只是孤单太久的人,从没爱过女子的人,尚不能完全看清自己的心。夕梦也是好姑娘,也不会伤害锦觅。但五章不知道能不能刹住车,诶……一想到开篇说不超过五章,我现在就脸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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