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润玉x锦觅】如果你爱我（五）
第五章、命运
【情不敢至深，恐大梦一场；卦不敢算尽，畏天道无常。】
当望月楼的人渐渐散去，润玉也走入了人群中。
只是，所有人的离去，都有方向，唯独他，走入人群，只是因为无处可去。
九重天，从来不是他的家。
那里，没有他的亲人，亦没有他的爱人。
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，夜风越刮越大，他的心如同手中早已燃尽的凤凰花灯一般，在风中摇摇欲坠，哗哗作响。
烟花很美，花灯很美，他与她相处的时光亦很美。
只是，这样的美，都是有期限的。
不是一生一世，只是一时一刻。
想到这，他又不免有些心酸。
等他回到璇玑宫的时候，宫内的蜡烛也快燃尽了。
魇兽还没回来，许是又出去吃梦了。
他想，自己今晚的梦，一定是难吃极了。
他展开手心，上面被逆鳞划伤的伤口已经结痂，而血也干涸成了深褐色。
他突然笑了，如果心里的伤口，也会结痂痊愈，该多好。
而在孤月城的某个街角，用了五百年，终于找到锦觅的旭凤，正流着泪，诉说相思之苦。
他说，我踏遍了千山万水，终于找到你了。
锦觅凝视着他的眼眸，那里是汹涌的爱意，看一眼，就容易沦陷。
她想起了另一双眼，那双清亮的眼眸里，总在隐忍与克制着悲伤。
摇了摇头，不再去想，她的心太乱了。
在恍惚间，她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，听见了旭凤真实而剧烈的心跳。
如果旭凤的幸福有声音，便该是这样的吧。
当锦觅领着旭凤回到棠樾居时，半夏被眼前满眼沧桑的男人吓了一跳，可仔细看的话，这男人有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。
在等旭凤洗澡更衣的时候，锦觅站在院子里，她抬头去看凤凰花，花开的可真好啊。
她想起了小鱼仙官，想起他说，世间最寂寞的事，就是花开得很好，却无人共赏。
她掰着手指算，五百年的时间，哪里算的完。
岁月漫漫，他却只能独自蹉跎。
她很后悔，为什么当初要许他一个注定失约的承诺。
旭凤和她说过，等待一个人，太苦了。
但她没和他说，不是的，等待一个等不到的人，才是真的苦。
旭凤你等到了我，可小鱼仙官却等不到了。
当记忆悉数归位，她以为自己会因为旭凤而欣喜若狂，可喜悦却来得太稀薄。
她以为自己对润玉还会带着恨，却是早已释怀。
她一直以为最后悔的事，错杀旭凤，可现在才发现，还有一件事，让她耿耿于怀，至死不忘。
那夜在璇玑宫外，她对润玉恶言相向，将他的爱，践踏在脚下，将他的付出，贬得一文不值，甚至还说他根本不懂爱。
她眼睁睁看着他的真心，那颗至纯的爱人之心，在面前碎了一地。
现在想来，真是后悔极了。
如果能有岁月可回首，她一定不会这样伤害他。
她当年本可以和他好好地告别的。
锦觅还在沉浸在对往事的追悔莫及中，旭凤的声音，从身后传来。
他说，锦觅，夜凉如水，小心着凉。
锦觅闻言转过身，见旭凤朝着自己走来，他走得那样着急。
可她却想起了那个将时光都踏碎的白衣公子，她的小鱼仙官。
当旭凤的脸，与她近在咫尺，她才缓过神，她笑了笑，喊了一声凤凰。
旭凤刮了胡须，换了衣衫，整个人都精神了。
那样的意气风发，一如还是那个当年万人敬仰的火神，唯独眼神里又了岁月洗刷后的沧桑。
她记忆里的明亮少年，许是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旭凤的视线，落在了她身后的凤凰花树上，他的眼神比皎月还明亮，他说，锦觅，我们的花，开得很好。
锦觅却看到了被夜风吹到墙角的昙花灯，她跑过去，弯腰将花灯捡起，小心翼翼地掸去灰尘，她止不住地落下泪来。
泪砸在花灯上，纸糊的花灯便湿了一大片。
她慌忙抬手去擦，纸上的昙花却被她擦得模糊了边界，她心下着急，手上的劲道不稳，一用力，花灯就有了缺口。
锦觅望着那缺口，仿佛那缺口长到了她的心里去了。
夜风将那个缺口吹得猎猎作响。
她站在原地怅然若失，甚至没有听到旭凤呼喊她的声音。
旭凤朝着他走来，他抱了抱她，对她说，别伤心了，你若喜欢，我明日再买一盏给你。
锦觅摇了摇头，她说，不用了。
旭凤，你知道吗，你找到了我，我却弄丢了他。
世上的花灯很多，陪我走过那段路的花灯，却只有一个。
只是，花灯破了，人也散了，我与他最终还是不能同归的殊途。
隔日，一向八卦消息灵通的月下仙人就知道了旭凤与锦觅重逢的事。
他拉着彦佑，一脸老怀安慰地说，天下有情人，终于要成眷属了，完满，非常完满。
彦佑点了点头，又像有些担忧地说，要是润玉知道了，不知道会怎么样。
月下仙人皱着眉，不悦地说，能怎么样，难不成还能再拆散他们一次么？
彦佑没说话。
他俩说得太投入，没注意到身后由远及近的身影。
直到润玉淡淡地说了句，叔父多虑了，他们才反应过来。
月下仙人对往事依旧没有释怀，所以他对润玉的态度，依然冷淡，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客气，他说，最好是这样。
彦佑也怕润玉太过执着，便想宽慰他。
可他才张口，润玉却已走远。
那背影怎么看都觉得孤单又悲伤。
以前，尚且有执念与恨意撑着他走下去，可如今他放下恨意，埋藏执念，那么日后又要靠什么活下去。
他都不敢去想。
旭凤自从找到锦觅后，便一直住在棠樾居。
半夏见到洗漱干净的旭凤，感叹果然是个美男子，那是如烈日疾风般的气质。
可她心底里，却更喜欢润玉公子，那是如夜空孤月的人。
烈日不需要温暖，孤月才需要。
她不懂，为什么自己小姐不能多陪陪润玉公子。
后来，过了几日，她实在忍不住了，就问锦觅，小姐，你有没有想起过润玉公子。
锦觅没有看她，只是摇头又点头，搞得半夏更困惑了。
她看到锦觅房中日渐破败的昙花灯，她下意识去拿，却被锦觅制止，她听见她说，半夏，别碰我的花灯，我只有它了。
半夏听的一头雾水，她说，小姐，你想要花灯，再买就是了，这个都破了。
可锦觅执意不肯扔，还说，半夏，你不懂，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盏了。
半夏真的不懂，所以她也不去多想了，退了出去。
润玉其实很想去看锦觅，但又怕打扰她的幸福。
于是，他将自己关在省经阁中，看一卷卷竹简。
于是，他将自己困在璇玑宫，想试着画锦觅的样子。
只可惜，世间无限丹青手，一片伤心画不成。
他的宫里，满地全是被他揉成团的废弃画纸。
他想她，却画不出她。
他害怕一天她的面容也会在记忆里变得模糊。
有时候，布雨路过孤月城，他会忍不住隔着云端，俯瞰棠樾居。
他看到锦觅与旭凤坐在凤凰树下闲谈，他看不见她的脸，但他想，她一定很幸福。
只要她幸福，就好了。
至于他自己幸不幸福，不足道也。
人间从五月的春末，走到了6月的初夏。
外出快一个月的棠樾居的主人——锦觅的父母，游历归来了。
当他们踏入门口的时候，就看到了，锦觅与旭凤正站在院子中央等着他们。
旭凤一眼就认出了，这是水神洛霖和风神临秀。
而当他们看到旭凤的时候，也记起了往事。
洛霖还记得那日旭凤满眼杀意的样子和他掌中熊熊燃烧的琉璃净火，他下意识地冲上去，将锦觅一把护在身后。
他怒气冲冲地说，火神，别来无恙。
锦觅却说，爹爹，你错怪他了，当日杀你的，不是凤凰，是穗禾。
这时候，刚巧赶来的月下仙人和彦佑，见气氛里带着杀气，赶忙上来缓和气氛。
于是，几个人围坐在八仙桌前，一边吃着茶点，一边将往事娓娓道来。
水神的眉头锁得更紧了，他说，原以为夜神会是觅儿的良配，现在看来，却着实太过于工于心计了。
月下仙人咬了口酥饼说道，我那个侄儿啊，素来不与人亲近，不开心门，将自己藏得很深，还是凤凰与小锦觅相配，都是坦荡之人。
旭凤没有接茬，他只是说，大哥也只是执着了些。
彦佑叹息，执着伤人伤己，最是要不得。
原本融洽的气氛，却被杯底落桌的闷响打破，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，是锦觅有些愠怒的脸。
旭凤轻声问她，锦觅，你怎么了。
锦觅霍然起身，她的视线扫过众人的脸，她浑身都在颤抖，连同她的声音。
她说，如果有的选择，我知道，小鱼仙官，不会走到那一步。
她说，你们都怨他工于心计，可我们谁都没有在他最苦难的时候，向他伸出过援手。
她说，他不是工于心计，他只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，这样有错吗？
她说，他利用我杀了旭凤，我是恨他的，可是，如果我真的相信旭凤，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，归根究底，错也在我。
她说，你们谁都不懂他，我也不懂他，所以他才活得如此寂寞。
她说，你们都可以怨他，可我不能，我没资格，因为，当年他给了我半生寿元！那是命啊！半条命啊！
当这句话落地时，所有人都惊在当场。
这究竟要爱一个人到什么地步，才能如此。
旭凤拉了拉锦觅的手，他说，锦觅，他是当真爱你的，我是知道的。
可锦觅却用一种你根本不了解的眼神看着他，这让他有些难过。
当所有人不再说话的时候，锦觅觉得心口闷得慌，她要出去走走，她怕喘不过气。
她大步向外走去，走前还对着众人，苦涩一笑，她说，你们现在吃的这些糕点，就是那个工于心计的人，跑遍了全城，为我买来的。
月下仙人，听了这话，心虚地放下了糕点。
他觉得锦觅变了，却说不上来，具体是哪里变了。
当锦觅再回来时，整个人已经缓和了很多。
而众人也不再讨论往事，而是说起了锦觅与旭凤的事。
月下仙人说，小锦觅按在凡间的年纪算，都已经事双十年华了，该嫁人了，不然都成老姑娘了。
水神闻言也笑了，他说，是啊，是该寻个好人家了。
风神也跟着点头。
月下仙人指了指旭凤，笑道，所谓良配，实乃近在眼前。
旭凤和锦觅的脸，霎时间都红了。
沉默了须臾，旭凤转过头，将锦觅的手，紧紧握在手心里，他深情地望着她，目光灼灼。
他说，锦觅，这一世，你可还愿意嫁与我为妻。其实，我已经寻了一个林间小屋，我们可以在那里，淡云流水度此生，你说，可好？
锦觅望着他的眼，感情浓烈，目光炙热，她当然相信，旭凤说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她想起了自己藏在他眼中三年，只为化解他的寒毒。
想起了自己曾掰了一瓣真身送给他。
想起自己曾在他怀中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。
她想，自己应该是爱旭凤的吧，和上一世一样爱吧。
可她的心，怎么突然就慌了。
月下仙人在一旁说，小锦觅，你这是开心傻了么。
锦觅什么也没说，她从所有人眼里都看到了那句我愿意，所有人都说他爱她，她也爱他。
她在茫然中，点了点头。
然后她就看到了旭凤比烈日还耀眼的笑容。
她想，她欠他的一生幸福，也该还了吧。
他们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初七。
也就是七月初七。
是个黄道吉日。
他们定下的仪式很简单，那日，旭凤会骑马而来，锦觅会穿着凤冠霞帔等着他。
两人一马，归隐山林。
而他们要成亲的消息，也传遍了魔界和天界。
当润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，手中的茶盏，坠落在地，粉身碎骨。
他觉得他的心，也是这样，轰然破碎。
可往后的时间，他还是表现得和往常一样平静，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分毫不差。
众仙起初担心旧戏重演，担心年轻的帝王又会为了一个女子挑起祸端。
可现在看来，他们的帝王终于是放下了往事，九重天也终于可以长久安宁下去。
只有邝露知道，她的陛下，不是放下了，而是，无能为力，
在许多个夜晚，邝露都看到润玉在璇玑宫外，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，再烈的酒，都解不了他的愁苦。
可他的脆弱只留在夜深人静时，在白日里，他依旧是英明的帝王，依旧淡然。
有一日，邝露实在忍不住，她问润玉，陛下，你就不能忘了她吗？
润玉看着她，眼神有些恍惚，他说，我努力过了，只是记忆不肯走。
邝露的眼泪，就这样落在了他的手背上，和他的心一样冷。
时间很快就走到了七月初七。
那一日，孤月城的天气很好，晴空万里。
那一日，棠樾居的门外，站满了来凑热闹的人。
大家都以为锦觅会嫁给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，后来却听闻是要嫁给一个如烈日般耀眼的公子。
而在棠樾居的院子内，水神、风神、月下仙人、缘机仙子还有彦佑都聚在树下闲聊。
大家都为这段恋情可以完满而欣慰。
忽然间，一道白光闪现，润玉出现在了院子中央。
月下仙人拦住了他的去路，皱着眉对他说，润玉，你又想做什么。
语气不善。
润玉却没生气，他淡淡地说，我只是来恭喜她。
月下仙人一脸的不信，可润玉却坦荡地望着他的眼，水神也走了过来，拍了拍他的肩说，夜神…….不，现在该喊你陛下了，陛下，你若是真心来为小女送祝福的，我当然是欢迎的。
润玉回说，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希望她幸福，只是你们都不懂，都不信。
他的眼神暗淡了几分，继续说道，我想，以后我们也很难有机会再见了。
水神看着他的神情，不由心软了，他相信面前这个九重天的新君，真的没有恶意。
于是他拉着月下仙人走到一旁，让出了一条路。
润玉笑着向他点头道谢，向着锦觅的厢房走去，一步，又一步，他走得很慢，他痴痴的想，这样是不是能把时间也踏缓。
站在门口，他叩门的手，抬起又放下，放下又抬起，来回了几遍，才终于鼓起勇气，叩响了门。
这时候，锦觅出来了，半夏在一旁扶着她。
一身凤冠霞帔，没有红盖头，却是用鎏金垂帘遮住了脸。
只是可惜，那样艳丽的颜色，她自己却看不到。
她看清了来人，慌忙拨开垂帘，她喊他，小鱼仙官。
她这样喊他，他便笑了，和初见时一样的温润笑意。
半夏很识趣地退了出去，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们。
锦觅含着泪问他，小鱼仙官，你怎么来了。
润玉笑着说，我来看看你。
可他没说，我是来送我最心爱的姑娘出嫁。
锦觅内心酸楚，就连笑容都苦了几分，可她还要故作轻松地问，我今日好看吗？
润玉看着她，久久地看着她，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哀伤。
他说，觅儿，你今日很美，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你。
他说，觅儿，幸福应该是这样艳丽的红才对吧，当年我们的那身银白色，终究是太清冷了些。
最后他说，觅儿，我能抱抱你吗？
锦觅点了点头，便见他展开了怀抱，她走了过去，把自己完整地嵌入他的怀抱。
他的怀抱很暖，她将头抵在他的肩头，她莫名地涌出眼泪，泪水浸染了他的衣衫。
润玉拍了拍她的背，轻轻地说，觅儿，我知道，你是为今天与旭凤的圆满，喜极而泣。
锦觅想摇头，她想告诉他，不是这样的，我是难过了，我难过是因为你，我一想到以后你孤身一人的活着，我就很难过。
这一刻，锦觅突然很想很想，真的很想，紧紧地抱住润玉，告诉他，她的花灯破了，她的糕点也吃完了，和他有关的一切，都要消失了。
假如门外的马蹄声不是这个时候想起来，她想她已经鼓起勇气了。
偏偏马蹄声越来越响，让他们两人都震了一下。
润玉放开了怀抱，锦觅退出了怀抱，他们相顾无言。
半夏叩门而入，对锦觅说，旭凤公子来接你了。
锦觅点了点头，就听润玉说，觅儿，去吧，去见你想见的人，去过你幸福的日子。
锦觅看着他，很想问他，那你呢？
可她没来得及说，就已经被半夏扶着，不由自主地往外走。
她回眸的瞬间，见到润玉的脸上，慢慢浮现出清冷来，那么寂寞哀伤，让人心碎。
她在凤冠下，无声地落泪。
出了院子，她看到旭凤坐在马上，也是一身红色的喜服，笑容明媚。
他见到她，便翻身下马，一把将她拥入怀中。
他说，锦觅，我来接你了。
锦觅却一再想起润玉的那双哀伤的眼，她回望了一眼院子里的凤凰花，花开得很好，可她的心好像凋零了。
她闭上眼，突然之间，她看见了时常在梦中看到的，在忘川河边的模糊身影。
那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，她看清了那张脸，那张脸上有双哀伤的眼。
那个人，不是旭凤，是润玉！
原来，一直在等她的，她一直想找的人，是她的小鱼仙官。
然后，她又想起了，自己曾想许诺他下一世的陪伴，只是来不及说出口。
然后，她就在这样，在人山人海中，不可抑制地痛哭起来。
旭凤一下子就慌了神，他俯下身去抱她，却见锦觅仰起脸，脸上满是泪痕。
他听见她说，凤凰，我不能跟你走。
她说得很轻，只有旭凤听见了，他却只当她对未来有些害怕，他想安慰她。
这时，突然有个声音响起，是卞城王来了，他神色匆匆，他跪在旭凤面前，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了，便直呼其名，他说，旭凤，今日本是你的大喜日子，我自是知道不该来打扰你，只是情况危急，那镇压了万年的妖兽，今日突然挣脱而出，魔界有大劫，我怕鎏英与我魔界都过不了此劫。
旭凤闻言皱了皱眉，最终还是应允，要随他而去。
他转身对锦觅说，锦觅，你等我，等我回来娶你。
锦觅有些慌，无论怎样，他对她来说，也是重要的人，她怕他一去不回。
她还没来得及说，我不能嫁给你了，也来不及和他道别，他就已经远走了。
她的心很乱，很乱，这时候，她只能想到一个人，她的小鱼仙官。
她总是这样，一遇到难事，总是先想到找他。
以前是，现在还是。
她转身回了厢房，却不见他，于是，飞身上了九重天。
而围观的乡亲，都被刚的对话吓到了，不禁想，这锦觅还真的入魔了啊。
九重天，璇玑宫内，润玉还来不及收拾好自己的情绪。
锦觅就突然闯了进来，跪在他面前，对他说，小鱼仙官，求求你，去魔界救救旭凤。
他心中刚刚燃起的期待，一下子就熄灭了。
他苦笑着说，觅儿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，总是为了他来求我。
他又说，不过，只要是你开口，千难万险，刀山火海，我都万死不辞。
说完，他将锦觅扶起，他说，我随你去便是。
锦觅甚至来不及告诉他，这一生，我想等的人，是你。
而命运却在暗处，悄无声息地风起云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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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碎碎念：
剧情进入第一个转折了，但还是那句话，真爱无坦途。
求赞，求喜欢，动力源泉吧～～～
其实我本来想拆开两章的，因为怕明天没份额，可是想想算了，还是让你们一次读到饱吧，我真是很善良的呢。
另外，等假期过了，更新起来，应该没那么多字一章了，珍惜最近假期这几章吧，望天.......
不过，都是反转再反转再反转吧，因为是最后的中长篇了，所以想把之前他和她那个故事的留下的遗憾都补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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