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润玉x锦觅】如果你爱我(二)重逢戏,还是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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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重逢
【所有的的晦暗都留给过往,从遇见你开始,凛冬散尽星河长明。】
从虚妄洞回来后,润玉的身%体状态,每况愈下,他明亮的眼眸,终日黯然。
他的身上没了初登帝位的杀气,甚至也没了生气。
邝露不顾他的反%对,执意请来了老医仙,她很怕,怕终有一日,他会骤然逝去。
他可以不爱她,可她不能没有他。
可他却执意把老医仙挡在门外,他说,不用了,这病,自会痊愈。
他不想让任何人察觉,双生阵,他曾替锦觅经历重生之苦,以龙血养护她精元的事情。
那是他自己的秘密心事,不愿也不想与他人共享。
老医仙在外面,叹了口气,转身离去。
邝露跪在润玉的面前,拉着他的袖子,红了眼眶,她说,陛下,邝露求求你,让医仙看看吧。
润玉将她扶起来,笑了笑,他说,邝露,我知你是一番好意,但这个病,再过些时日自会痊愈,你不必太过担心。
邝露看着他的眼,那里什么情绪都没有,空空如也。
他如此坚决,她也不再坚持。
他转身,她迟疑着开口,她问他,陛下,那你的心病呢?
她看见他身形一顿,她听见他说,药石无灵。
老医仙也曾这样告诉过她,今日听他自己说出来,她更觉一地心伤。
她不再多问,退出了璇玑宫。
后来,他听闻旭凤将魔尊之位交给了鎏英,孤身来到人间,不分昼夜,日复一复地寻找锦觅。
他有些羡慕他,就像当初羡慕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跳入星盘去找她。
当年,他做不到。
今日,他还是做不到。
他永远都这样身不由己,他背负了太多。
以前,他行如蝼蚁,就怕行差踏错,招致无妄之灾。他不怕死,就怕连累她,也怕不能陪她长久。
如今,他是帝王,这是至尊荣耀,亦是冰冷枷锁,他身负重任,就永远不能任意妄为。
可他始终记得,天君那日所说,终有一日,他会感应到她的存在。
那时,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狂奔向她。
只是,见不到她的日子,怎么就会变得如此漫长呢,甚至长到了一天紧挨着一天,无法喘息,没有尽头。
夜里,更深露重。
润玉去了天河,星空依旧,而斯人不再。
他无端想起了锦觅,他总是这样,毫无预兆地想起她,然后便是思念如海,将他的整颗心淹没,而他从没想过要挣脱。
他想起锦觅说,星河固然好看,但总归觉得有些寂寞,远不如昴日星君当值,白昼是那样温暖与热烈。
后来,他才明白,这或许就是她的选择。
她欣赏深夜的星空,但更爱白昼里的烈日。
就像她喜欢他,却不爱他。
她爱的始终是如烈日般炙热的旭凤。
他又想起,那时候,她送了一包昙花种子给他,说这样他就不会太寂寞。
可是,他都来不及告诉她,后来无数个夜里,他独自赏花,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寂寞。
因为,陪他赏花的人,始终没来。
他一直没有等到她。
其实,他是知道的,共赏昙花,或许只是她的无心之言,而偏偏他却当了真。
这一等,便是几百年。
后来的日子里,他的身%体渐渐好转,伤口也慢慢痊愈了。
九重天在他的统%治%下,法%度严明,赏罚分明;一扫往日的污浊,整个朝政都变得清朗起来。
而他也因勤勉为政、恩泽天下,成了众仙盛赞的英明君主。
他日日高坐于帝位上,睥睨天下,俯视万生。
他主%宰一切,拥有一切,却又一无所有。
他在九重天的宴席上,在管竹丝乐声中,在此起彼伏的祝酒声中,在那样喧闹的氛围里,他反而越发觉得寂寥。
他就这样,在热烈中孤独。
他也越发不爱笑了。
水神之位,一直悬空,一如天后之位。
众仙都知道,这是为谁而留,所以也不敢多问。
可布雨总要有人做,但谁也没想到,天帝会说,我来。
众仙愕然,他们不知,始终不知,他只是想为她再多做一些事,仅此而已。
而事实证明,他确实将天帝和水神两份差事,都干的很出色,甚至可以说是完美。
在剩余的日子里,润玉时常自己关在省经阁,书卷在他的案桌上,堆积如山。
有时候看着看着,他又想起她,然后便一个字也看不进了。
旧时记忆像藤蔓,在他脑海中疯长,遮天蔽日。
他也时常路过栖捂宫,他会走进去看看,了听和飞絮将凤凰的旧居打扫得很干净,起初对他总怀有敌意,可后来也渐渐释怀,毕竟当年之事,很难说评说对与错。
他去看过那棵开满凤凰花的树,明明都是灰败失色的花,可他怎么就看出了幸福。
至少,这花,开得很好吧。
而这么多年了,他的昙花,始终没开。
后来,又过了很多年。
时光辗转来到了500年的时光。
一个稀疏平常的日子里,润玉和往常一样在省经阁呆到了夜里,才回的璇玑宫。
推门而入,他几乎惊呼出声。
她送他的昙花,他等了几百年的昙花,正在月光中,迎风绽放。
他就这样笑了。
他或许不早知道,这是他这几百年来第一次,一展欢颜。
他急急转身,奔向了斗姆元君的住处。
他扣门而入时,元君站在烛%光中等他,她说,陛下,时机到了,我会助你找到她。
他笑了笑,说,请元君明言。
元君在空中写下六个字,孤月城,棠樾居。
润玉留下一句,多谢元君,便转身远走。
元君甚至都来不及告诉他,孤月城在何处。
可她不知道,这五百年来,这个年轻的帝王,翻遍了人间的图册,日日夜夜地研读,所有的方位,大到一个国,小到一个村,都早已熟稔于心。
所以,他自然知道,现在自己该去向何处。
可他走了几步,又停了下来。
如今,夜已很深了。
他想,觅儿也该是睡了吧。
他担心自己会扰了她的清梦。
于是,他对自己说,明日再去看她吧。
只是,这一夜,他注定了一夜无眠。
翌日,九重天的事情有些多,等忙完政务,也有些晚了。
他本是有些乏了,可一想到,马上可以见到锦觅,便一扫倦容,整个人都明亮了许多。
等他到达孤月城的时候,月亮已高悬于天空。
春日的夜,不似冬日里冷,又因有了花香作伴,很多人在晚膳后的这个时间里,都选择出来走走,或是在小茶馆里聊聊天,消磨时光。
润玉漫无目地的走着,他突然有些害怕见到她,他想起了多年%前,璇玑宫外,她痛斥他不懂爱情时,那双满是怨恨,却一直在流泪的眼睛。
那时候的他,也曾红了眼眶,痛彻心扉。
有马车驶过,扬起尘土,落在他的白衫上。
可他并不在意。
他就这样走着,一直走着,来到了这个小城里最热闹的街。
人群熙攘,他单薄的身影,混在其中,显得越发落寞。
只是,他的气质一如既往的皓月清辉,在这尘世间,格外显眼。
公子世无双,便总不时有女子为他止步,一脸羞赧地望着他,他却从不回顾。
他,心无旁骛地走着。
这时,他在人群中听到了一个清脆地女声,她在喊一个人的名字。
她喊,锦觅,你慢点走,等等我。
只消一句话,只消一个人的名字,就生生逼得润玉停下了脚步,僵直了脊背,整个人的血液似乎都凝结了。
这一刻,风声、茶楼里的说书声、戏园子的吹拉弹唱声、摊贩的叫卖声,所有的声音都似乎消失了,听不见了。
而周围的人,来来往往,他也看不见了。
他只能看见她,见她一身紫衫木钗,就这样突如其来地闯入他的视线。
他浑身冰冷,却脸颊发烫,他带着一身尘埃,走向她。
擦肩而过的瞬间,他轻轻唤了一声,觅儿,好久不见。
这一声问候,他等了足足五百年。
他转身,她回头。
他眉眼温柔,她笑容明亮。
他听见她说,公子,你是谁?
最后一个字节坠地,他的心骤然老去。
事隔经年,终于让他先遇见了她。
只叹命运弄人,他依然不是她的良人,唤不起她的记忆。
他静默地望向她,眼神里盛满温柔与哀伤,他笑了笑,笑的有些辛苦。
他说,一个不足为道的故人。
而他面前的女子,却突然凑近了看他,她的脸在他眼前放大,那是一张他想念了五百年的脸庞,现在近在咫尺,却又让他觉得远在天涯。
他听见她说,与君初相识,似是故人来。
他听见她说,公子,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你这双眼,我总觉得那样熟悉。
他听见她说,公子,可为什么你的眼里,会有那么多的悲伤。
润玉微微一愣,敛了敛眸,他说,许是遇见故人,喜极而悲。
锦觅闻言笑了,她的笑容和从前一样明亮,她说,公子,你不要悲伤,我想,我总是会记起你的。
可她听见他说,觅儿,不必强求自己,忘记也罢,那些往事,并不重要。
他的声音是那样温柔。
锦觅还想说什么,却被匆匆赶来的半夏拽住了袖口,她气喘吁吁地对她说,小%姐,你都出来很久了,也该回去了。不然老%爷又要着急了。
锦觅想起总在院子里等她归家的爹爹,想起他心急如焚的样子,便心有愧疚。
她朝着润玉摆了摆手,说了句,公子,后会有期,便转身离去。
可才走了几步,她又转身,朝着润玉站着的方向大喊,公子,你还没告诉我,你叫什么?
她看见他在月光下笑了,她听见他说,润玉。
这个名字那样遥远陌生,却又莫名熟悉,记忆翻涌,却空空如也。
她笑了笑,朝他挥手道别,继续转身前行。
转身瞬间,她轻轻唤了一声,润玉,这两个字节在她唇齿间萦绕游走而出。
她想,这个名字很适合他,谁家公子,温润如玉。
她身后,在远处的人潮里,润玉却站成了遥望的姿态,他在隐忍和不动声色的悲伤里目送她远走,留不得,求不得。
世间那么大,他们却重逢了。
这座城那么小,他们却又走散了。
这时人群中,不知是谁抱怨了句,说棠越居的锦觅终日里只知道寻找入磨之道,他人都是修闲,就是她寻磨道,真是不知所谓。
这话闯入润玉的耳里,落在他的心底,一阵又一阵钝痛。
有夜风轻轻吹过,吹落了一地心伤,却无人来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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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不要在意分隔符,也不要管最后这段里的磨和闲的错别字,我故意写错的,因为用了测试器,之前一直发不出,现在能发出已经是万幸了。
是中长篇,是你们说的,前面虐都能稳住的,千万不要说大大是魔鬼哦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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